Lady Myth

打火影的

【哈蛋哈】Homecoming

一切都源于最近在看的小说《Leaving Berlin》里马库斯的一句话:“回国之后都想第一时间去看过去的旧住所还在不在,这种好奇是天性,我完全可以理解。”


正文:


他下飞机后的第一件事,就是给洛克希打电话,告诉好姑娘,他回家了。

回家。

听起来很模糊。

他在和蒂尔德公主完婚后,并没有和后者一起回瑞典,而是执意留在英国,和哈利一同住进了那栋肯辛顿的小别墅。

但只住了三年,他就拎着行李,登上了来接他的专机。

去瑞典。

他一直没有回英国,任务也只是偶尔接一两个本地的,坐在北欧分部的会议室里,向座位上的虚拟影像点头致意,觥筹交错,送走亡者,没有杯盏相碰的轻响,只有他手中液体的晃荡声。

时隔29年,他重又踏上这片平坦的土地。

机场外有很多的士,他拦下一辆,司机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。

去肯辛顿,他说。

司机无言的发动了车子。黄昏已至,伦敦黯淡无光,司机把车窗关的严实,逼仄的密闭空间里,他偷过黑色的透明玻璃膜向外看,道路似乎比以前窄,似乎漫长永无尽头。

他有的是时间同好友谈天说地,但现在,他得先干一件事。

去看看那栋老房子。

街区的样貌和以前并无二致,只不过,周遭的一切都旧了不少,仿佛被一层几近虚无的灰尘覆盖。

他穿着他的第一件西装,虽然现在看来可能有些不合身,但还是能衬出他完美的腰线和笔直的双腿。领带上有一道醒目的拼接痕迹,票袋里塞了东西,把面料撑出一块圆形的凸起。

不知道以前那些喜欢在人行道上玩跳房子的孩子们现在如何,他默默的想,提着把黑伞,牛津鞋在古旧的红砖路上踩出沉稳的步调。

他花了半个小时,四处张望,走走停停,最终来到了那个熟悉的路口。

离他一百米远的地方,一栋奶白色的别墅矗立在正中央。

他勾起嘴角,迈开步子,坚定的向前走去。

道路两旁灯火通明,暖黄色的灯光从每家每户的窗帘后倾斜而出,照亮了他脚下的路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可能很久很久,他停在了那扇熟悉的门前,意料之中,门面上没有一丝灰尘。

他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钥匙,小心翼翼的插进锁孔里,然后向右转动。

吱呀一声,门开了。

他深吸了一口气,踏进门里,一瞬间,他觉得自己置身于灯火管制时期的柏林,不安中夹杂着平静。他反手把门带上,轻车熟路的按下墙上的开关。

顷刻间,室内被灯光填满。

他愣住了,机械的把伞靠在玄关处的柜子上,穿着鞋踏上了地毯。

眼前的是一张六人长桌,桃木隐约散发着清香,椅子被整齐的推进桌底。他在桌边停了下来,犹豫了一会儿,他将右手抚上桌面,食指指腹顺着木头的纹路轻轻划动。

突然,像是触了电般,他飞快的把手收回,转身,头也不回的走上楼梯。

楼梯很窄,台阶有些陡,二楼的楼板就在他头顶几厘米,虽然他不用弯下腰,但也是被束缚住的。

二楼有两个房间,其中一个是办公室,另一个是卧室。

他站在一扇虚掩着的门前理了理衣服,推开门走了进去。

左右相对的两面墙上贴满了太阳报,日期无规律可循,乍一看像是作秀般的牵强附会。

他先是看了眼报纸少一些的左面墙,然后转过头来,盯着贴满报纸的右面墙。

这些报纸一看就有些年头了,他将目光投向第一排右数第一张,那张报纸的边角已经泛黄,微微蜷曲起来。紧接着,他的视线匀速扫过每一张报纸,在每一个大标题上停留几秒,仿佛是在从回忆里刨挖深埋六尺的故事。

直到,他的双眼定格在最后一排的最后一张。

[WHO IS IN THE PARTY?]

他轻声念出那个标题,语调中既没有激情洋溢的喜悦,也没有沉郁凝重的哀伤,有的只是唱诗班男孩那样一成不变的腔调,能把刻骨铭心说的像浮光掠影。

他有一条灵活的舌头,能够发出完美的卷舌音。但现在,这舌头仿佛受了伤,或者是老了,行动变的机械,说出的尽是些麻木不仁。

他撇撇嘴,最后一次环视四周,然后退出房间。

他下楼,拿起靠在门边的伞,走了出去。

他一直向前走,步履轻盈如漫步云端,再没给身后的一切留下哪怕半点感情。

他叹了口气,抬头望向暗红色的夜空。

故地重游,结束了。

他拐出巷子,走上大路。

萨维尔街,他还是那样熟悉,熟悉到可以说出街上每一家店铺的名字,每一块牌匾的故事,每一扇大门的历史。

他身上的西装就出品自Kingsman,也是他的目的地,隔着老远,他就看到了那个身影。

洛克斯,他说,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。

台阶上风度翩翩的中年女人无奈的摇摇头,难掩脸上的喜悦。她说,见到你真好,艾格西。

他走上前,拥住了多年挚友,洛克希挽上他的手臂,两人一起推开了店门。

头顶的风铃响了,清脆的铃声飘进门里,艾格西抬头,观察了片刻,说,你换了一个。

洛克希平静的说,我换了很多东西。

他们来到二楼的餐厅,在一张十人长桌的一头落座,洛克希坐在对门的位置,他则坐在洛克希的右手边。

在21世纪的亚瑟王传说里,他的位置属于Galahad,圣杯骑士。

洛克希拿下眼前酒瓶的盖子,轻放在一旁,然后给两个空杯满上。

你还记得这是什么酒吗?洛克希轻声问道。

他笑了笑,说,当然,他是我的最爱。

Hennessy Paradise,同样也是哈利哈特的最爱。

他拿起酒杯,杯中棕黄色的液体映着他仍留有青春余韵的面庞。

目光渐渐涣散,脑海中的身影却越发的清晰。

一个坐在扶手沙发上的优雅绅士,撑着手肘,捏着酒杯,入神的盯着杯中的液体,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。

洛克希突然开口道,过得还好吗?

他没有回答,只是看向洛克希,与她四目交接。

怎么突然就回来了?洛克希问。

想你了呗,他说,吐了吐舌头,调皮的做了个鬼脸,惹得洛克希不住的轻笑。

就这样,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,在他们两这里,任何事都可以被拿来探讨一番,不用担心说错话。

时间过得飞快,指针走上满满一圈了。

他突然说,我想他了。

一阵风从窗口吹进来,撩起了洛克希额前的金发,她伸手去理。

我去看了老房子,谢谢你一直帮我忙,他说,感激的看了洛克希一眼。

洛克希摆摆手,说,谢什么,打扫卫生而已。

之后,他们陷入了自见面以来第一次沉默,两个人都专注的盯着手里的酒杯。

艾格西,洛克希率先打破了沉默,她咽了口唾沫,如耳语般轻声说,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你并不在他身边,没有谁能责怪你...连你自己也不行。

艾格西猛的抬头,一瞬间,回忆如潮水般涌来。

这么多年来,他只因任务去过一次柏林,他不喜欢那个不伦不类的城市,上世纪的一堵墙将它分成两半,至今也无法彻底修复。

柏林,向来是形势严峻的代名词。

谁也没想到哈利哈特会在一场谈判中被暗杀,死在了柏林酒店里一张暗流涌动的会议桌上。

他突然咳嗽起来,洛克希站起身,把两扇半开的窗子关上,然后重新坐回椅子上。

他一口喝尽杯中酒,阻止了洛克希再次给他满上,他看了后者一眼,无数的传递着信息。

洛克希放下杯子,等他开口。

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,可愣是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。

洛克希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,安抚性的拍了两下。

他笑了一下,看向洛克希,说,以后不用再去打扫卫生了。

洛克希不解的看着他,你不是还要会瑞典吗?........哦,天哪,你不会.....洛克希捂住了嘴,眼里满是讶异。

是的,他点点头,我和她离婚了。

洛克希惊讶的说不出话。

他接着说,以后就不走了,还回老房子住,没事帮他擦擦报纸上的灰,还有他那些宝贝藏书。

霎那间,泪水涌上他的眼眶,同样,还有洛克希的。

和好姑娘对视了几秒后,两人同时破涕为笑。

他说,我回家了。


END

@妖妖 @穿靴子的猫 二位不仁,莫怪大麦不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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